每当转会窗口临近，尤文图斯的名字总会和塞尔维亚中场谢尔盖·米林科维奇-萨维奇联系在一起。这几乎成了意大利体育媒体圈的一种惯例，一种持续了多年的夏日、冬日保留节目。我们这些跑跟队新闻的，早就写过无数关于“白黑之心”和“中场磐石”的剧本，猜测他会穿上几号球衣，甚至分析他将如何与球队现有体系无缝对接。然后，年复一年，故事的结局都是一样：他仍然是拉齐奥的球员。

直到去年夏天，这一切戛然而止。他真的走了，但目的地不是都灵，而是利雅得。

现在，随着一月转会市场的讨论又开始升温，他的名字又一次和尤文图斯联系起来。听上去有些荒谬，但足球世界里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。可这次，讨论的核心不再是战术价值或者转会费，而是一个更直接，也更冰冷的问题：米林科维奇-萨维奇在沙特到底赚多少钱？

答案是每年2000万欧元，税后。这还没算上各种奖金条款。

这个数字，对于当下的任何一家意大利俱乐部来说，都不仅仅是高昂，而是彻头彻尾的幻想。我跑了这么多年意甲，见过“金元足球”时代国米和米兰的挥金如土，也见证了后来各家俱乐部如何勒紧裤腰带过日子。如今的尤文图斯，正在努力平衡账目，调整薪资结构，他们可能会为了一个关键引援打破一些内部规矩，但绝不可能为了一个人，直接引爆整个薪资体系。2000万欧元的年薪，在如今的意甲，足以支付三到四名主力球员的工资。这不是一笔可以通过谈判来缩小的差距，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经济世界。

他想回欧洲，这个想法听起来很诱人。毕竟，对于一个1995年出生的球员来说，职业生涯的黄金时期还在，欧洲五大联赛的竞技水平和关注度，依然是沙特联赛无法比拟的。球员本人可能也怀念那种最高水平的对抗。

但现实是，一旦你接受了那样的薪酬，再想回头就太难了。这不仅仅是球员个人的选择，更是一条经济规律。降薪回归？理论上可行，但要从2000万降到一个意甲顶级俱乐部能承受的范围，比如600万或700万欧元，这已经不是“牺牲”，而是彻底放弃了另一种生活。我很难想象有哪个球员和他的经纪团队会做出这样的决定，尤其是在职业生涯的巅峰期。这种幅度的降薪，在足球史上也极为罕见。

有时候我会想起一些类似的案例，那些为了巨额合同远走他乡的球员。他们中的一些人确实成功回来了，但往往是在合同到期后，以职业生涯暮年的姿态，寻求一份相对体面的“养老合同”。米林科维奇-萨维奇的情况不同，他正值当打之年。他现在的处境，更像是给自己上了一副“金手铐”。

所以，当一月的转会流言再次将他和尤文图斯联系在一起时，我甚至都懒得去向消息源求证。这更像是一个旧日情怀的延续，一个球迷和媒体用来填充版面的美好想象。尤文图斯确实需要补强中场，他们也在关注桑德罗·托纳利这样的目标。但米林科维奇-萨维奇？除非沙特方面愿意承担他绝大部分的工资，否则这笔交易从一开始就没有讨论的基础。

足球终究是一门生意，那个曾经让整个亚平宁半岛为之疯狂的塞尔维亚中场，用一份来自阿拉伯的合同，给自己和所有意甲追求者之间，划下了一道几乎无法逾越的鸿沟。我们或许还会继续讨论他，但更多的是作为一种谈资，一种对于那个尚未被巨大资本冲击的足球时代的遥远回忆。